不知道他阿木提说了什么,褚连英、柳苼两人的哭声顿住了,通红双眼望向秦姝所在的阳台方向。
阿木提拍了拍两人的肩膀,转身往楼上走去。
没过多久,柳苼、褚连英来到阳台。
柳苼声音沙哑:“嫂子节哀。”
褚连英泣不成声:“嫂子,究竟是怎么回事?澜哥他……怎么就没了?!”
他至今都不敢相信,他步步为营,运筹帷幄,万事尽在掌控的澜哥,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。
秦姝轻抬下颌,淡声说:“坐下说。”
柳苼、褚连英对视一眼,坐在秦姝的对面。
秦姝垂下头,眼底掠过一抹痛色:“澜哥是因为我出事的,是我牵连了他。”
柳苼面色一沉,语气危险地问:“是被人暗算了吗?”
他放在双膝上的手,紧紧攥成拳,大有秦姝点头,他就会大开杀戒的冲动。
秦姝轻轻摇头,清冷眼眸凝着柳苼、褚连英:“不是被人算计,澜哥是为我而死,我现在能坐在你们面前,是澜哥用命换来的。”
“……”
“……”
褚连英、柳苼听得一头雾水。
秦姝话音一转,又道:“从今以后,谢家再没有谢澜之这个人,但你们的澜哥永远都在,他可以是任何人,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吗?”
褚连英瞪大双眼,脱口而出:“澜哥还活着?”
柳苼也意识到什么,试探地问:“瞒天过海?澜哥有其他行动?”
秦姝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个人:“澜哥的确死了。”
褚连英、柳苼一脸见鬼的表情,他们怀疑秦姝在耍他们,情绪被钓得起起伏伏,换做是旁人,他们早就破口大骂了。
秦姝知道两人在想什么,委婉地说:“澜哥不在了,可兰公子还活着。”
兰公子是谢澜之掩人耳目的另一个身份,祖上全家移居意国,是华裔农场主,经过时代变迁,开始接触各行各业。
秦姝这话一出,褚连英、柳苼立刻明白了什么。
“吓死我了!我还真以为澜哥出事了!”
褚连英紧绷的身体松懈,瘫坐在椅子上,仿佛被掏空了一般。
柳苼挺直的后背也放松下来,眼神哀怨地看着秦姝:“嫂子,你们玩的这一出也太大了,真的吓到我了。”
亏他刚刚哭得那么狼狈,毫无形象,太丢人了!
他就说,澜哥那样的人物,怎么会不明不白的死了。
秦姝唇角小幅度地扯了下,语声缓慢:“这几年谢家会沉淀下来,我跟澜哥不在,孩子们就拜托你们这些做叔叔的照顾了。
几个孩子都很省心,老大要走澜哥的路,到了年纪去参军,老二走我的路,日后行医救人,老三接手我跟澜哥名下的所有生意,至于老四想走仕途……”
秦姝说完几个儿子,又提到谢锦瑶:“瑶瑶是我跟澜哥最小的孩子,她现在什么都不懂,之前又经历了那样的事,我跟澜哥不需要她多乖多懂事,只要她平安健康就好。
只要没有危险,让瑶瑶做自己想做的事,只一点,不许她受任何人的欺负。
我给瑶瑶安排了所有后路,即便她日后闯下再大的祸事,天大地大,总有她的容身之地……”
褚连英的表情扭曲,颤声问:“嫂子!你这是托孤吗?”
秦姝这语气,怎么听都像是在交代后事,连孩子长大后的路都铺好了。
柳苼眉心紧皱,试探地问:“嫂子,你跟澜哥是打算离开很久吗?”
秦姝抿了抿红唇,说:“最少十年八年。”
这是她昨晚从爷爷那里,得到的确切时间。
修真界,是个灵气浓郁的世界不错,可也没有起死回生之术。
唯有改变谢澜之的体质,让他自己修复体内创伤,把在这个世界失去的生机,在修真界通过修炼的方式补回来。
“十年八年?!”褚连英惊呆了,不敢置信道:“到那时候澜哥都是五六十的老头了,你们这是要干什么?不会是环游世界吧?”
不怪他有此一问,谢澜之如今是白身,没有什么官职在身,完全不需要他做什么危险的任务。
秦姝沉默数秒,淡声说:“你就当我们环球旅游了。”
柳苼眼眸微眯,看出秦姝的难言之隐,以及她的身体情况也不太好。
他想到这么多年来,谢澜之、秦姝两口子的所作所为,以及谢家看似退下来,势力早已在华夏各地,有根深固蒂的影响。
柳苼不再多问,对秦姝保证道:“嫂子放心,我这条命是你跟澜哥救的,不管你跟澜哥离开多久,我柳家与谢家永远都是世交之谊,至于几个孩子,只要柳家、谢家不倒,任何人都休想欺负他们!”
“还有我!”褚连英也急忙表态:“褚家跟谢家、柳家是至戚世交,情同手足!谁敢欺负阳阳、瑶瑶他们几个,就是与我们三家作对!”
秦姝欣慰地笑了:“有你们这话我就放心了。”
她从桌上拿起两份文件,递给两人:“这是澜哥留给你们的东西。”
褚连英、柳苼毫无负担地打开文件,看到里面的内容后,他们双眼微微睁大,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。
褚连英不敢置信地盯着秦姝:“嫂、嫂子!这上面写的都是真的?”
柳苼也无法再保持平静,眼神直勾勾地盯着秦姝。
文件上清楚记载着,未来十年重要事件的走向,有一些势力注定会陨落,南北方也有必有新起之秀,以及事关上层权贵利益的……隐秘事件,都是不为外人知,会造成人心浮动的大事。
秦姝点头道:“是真的,有了它在未来十年,你们的位置能再往上走一走,不要随便给人看。”
这是阿木提交给秦姝的,也是谢澜之早准备好的后路。